风一样的海晏河清

【冰秋】清梦易逝 壹

楔子 

*冰哥冰妹的巅峰对决

  

   “洛冰河”觉得，自己没有另一个洛冰河幸运…

    虽然自己坐拥后宫佳丽三千，他只有一人相伴，但三千佳丽却难寻一份真心——或是因为他的容貌，或是因为他的血脉，或是为了家族地位……

  

    但那个洛冰河却实实在在的拥有一个人的全心全意；虽然自己的地位无人敢侵犯挑衅，能力也盖世无双，但不得不说自己也的确没有朋友。

  

    漠北君，不过是他的一个忠心的属下罢了……

  

    终究还是他孤身一人。

  

   “洛冰河”回想着方才回来的另一个世界的场景——被悉心保存的衣服和物件，清新整洁的偏室，喁喁细语，千般可怜，万般迁就。

  

    ……可是这些，并不属于他。

  

    想到那二人含情脉脉的眼神，默契无比的配合，以及那个沈清秋状似苛责却关怀备至的神情和语气……

  

   “洛冰河”捏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。

  

    为什么那个洛冰河如此幸运——碰到了对他全心全意的沈清秋。

  

    身旁的心魔抖动得厉害，黑焰大盛，隐隐有些不受主人的控制，“洛冰河”却恍若未觉，一心沉浸在回忆之中。

  

    他想起了从前在清净峰上之种种……想起了那被浇在头上的滚烫茶水，想起了自己对着假功法无从下手的窘迫，想起了沈九纵容明帆欺辱自己时刻薄的语气和神情，想起了漫天飞雪中，自己蜷缩在柴房的黑暗角落里，捂着胸前的玉观音瑟瑟发抖……

  

    潦倒的童年——无人疼爱，孤家寡人。

  

    但是那个洛冰河不一样，他有他的师尊护着。

  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“洛冰河”眼神暗了暗。

  

    与沈清秋独处的那晚，“洛冰河”曾匆匆翻看过他的记忆。

  

    竹舍内是他对那个洛冰河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——时而恨铁不成钢地用折扇敲敲自家徒儿的脑袋，但却愈发耐心以及细心地为他讲解，而那个洛冰河则是一副乖巧模样，缩在沈清秋的臂弯下不愿离开。

  

    身边少年的耳垂慢慢变得通红，沈清秋虽然并无察觉，但身为旁观者的他却看得清清楚楚……

  

    竹舍外是二人的亲密互动：那洛冰河曾无数次撞在沈清秋充满冷冽清香的怀里，却又佯装可怜，蹭蹭他白皙纤长的脖颈；沈清秋则有时冲他温柔的微笑，有时又无奈地轻抚那个洛冰河头……

  

    上一秒还在令他嗤之以鼻的画面却在下一秒让他腮帮子发酸……

  

   “洛冰河”可能不知道，一种名叫嫉妒的感受正悄悄侵蚀着他的神经……

  

    他不甘心。

  

    凭什么他就能够遇到真心对待他的人？

  

    “洛冰河”握着茶盅的手微微发力，瓷制的茶盅便如土做的一般碎成粉末。

  

    他微微挑眉，伸手抚上心魔。心魔剑像是受到了安抚，黑焰渐弱，慢慢平息了下来。然而与之相反的是，“洛冰河”的眸子正闪着嗜血的红光。

  

    柳溟烟进来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——坐在首位上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弧度，似笑非笑，目光更是冷漠而疏离。眉间的天魔血印闪烁不定，透出令人悚然之光。略显苍白的脸却俊美非常，让人不由自主想依偎在他坚实的怀抱里。

  

    只是那人眸中诡异的光和萦绕在他周身的魔气，却再也无法使她联想到当年二人定情时，那个灿若暖阳的翩翩少年了…

  

    她有些心疼的想：魔尊，很久没有这样了。

  

    自从“洛冰河”继承血脉，一朝睥睨天下之后，身边对他阿谀奉承之人便多如牛毛。他对谁都是笑脸相应，但只有柳溟烟知道，从来无人可以真正走进他的内心……

  

    “……冰河”，半晌，柳溟烟开口，抑制不住的关心随着这声呼唤在不大不小的殿堂里缓缓蔓延，慢慢地爬到了座位上男人的心头。“洛冰河”心中微动，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神色也不由自主的温和了许多，“……溟烟，何事？”

  

    他挥挥宽大的衣袖，敛去身上和心魔剑周围的魔气，缓缓抬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——三分清纯、三分甜美、三分可爱、一分妩媚，十分好看。大气中不失娇媚，沉稳中又透着灵动。

  

   “北方有佳人，绝世而独立，一顾倾人城，再顾倾人国”，“倾国倾城”便是“洛冰河”对这面纱下容颜的第一印象。

  

    其实他早就感受到了柳溟烟的存在，只是沉浸在回忆中不愿多言。

  

    其实“洛冰河”是很喜欢柳溟烟的。喜欢她的容貌，喜欢她的气度，喜欢她懂事，识大体，从不招惹麻烦，还时不时为他排忧解难……

  

    但他并不爱她。

  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她总是让他少了些冲动吧。他们的相处少了浓情蜜意，仅余寡淡如水，更像是知己或朋友。

  

    听见他的问话，柳溟烟微微一笑，答到：“君上，沈峰主昨夜在水牢……去了。”

  

    闻言，“洛冰河”微微一震，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。良久，他淡淡说道：“这人渣就这么死了，还真是可惜啊……”他眸子本就半睁着，现下长长的眼睫毛把另一半也遮住了，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，只有微微泛白的指节肆意喧嚣着他的不甘和不安……

  

    柳溟烟是何等聪慧的人物，不需了解经过，只肖旁人的只言片语，再加上刚才的一番试探，来龙去脉怎样心里便猜了个七七八八，衣袖下的纤纤素手紧握成拳，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的血肉里。

  

    女人，都是善妒的。即使这妒恨来自与男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

    幻花宫水牢，“洛冰河”对着沈九的尸体静立颇久。

  

    沈九真的死了，微湿凌乱的长发无力的贴着苍白脸颊，因长期未饮水而干瘪的嘴唇轻抿着，虽然狼狈但却高傲不改，连同眉头都僵硬的挑着，端的一副刻薄之相。

  

    自从他被卸去四肢后，虽然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虚伪与阴暗，但却仍旧放不下曾经的“仙风道骨”。高傲如他，无论受多少苦，即使被弄成这半人半鬼的样子时，也从未向“洛冰河”屈服。

  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腐臭。

  

    “洛冰河”对沈九的情感是复杂的，虽然四肢也卸了，人也被他折磨透了，但当他每次看见沈九，心里总是堵的慌。想狠狠蹂躏他，把他剁成肉块儿，听他在惨叫中破口大骂，却对现状无能为力，享受只能任他宰割的快感。

  

    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，恐怕也只有“洛冰河”一人知道了……

  

    一趟水牢之行“洛冰河”并未多言，只吩咐了两个字——“厚葬”便快步离去，之后的几天都再没有出现。行踪连一向受宠的魔后都不得而知。

  

    两天后，魔尊回来了，而他怀里，则抱了一个“已死”之人……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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